烟雨任平生
时间:2020/5/17 0:50:56
乱世枭雄不平路。烟雨红尘任我行。
柳溪村是唐国都城沛水城不远处奇龙山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因村头的一
条小溪旁多是柳树而得名。村里百十来户人民风纯朴,过着平静安逸的日子,因
地处江南水乡,依山傍水物产丰富,倒是让人衣食无忧。
大牛本名张秀,都说人如其名,可大牛截然相反。父母本意是让大牛用功读
书,考取功名,做官为民。不想大牛是越长越壮,八、九岁时便在村中出了名的
有力气,个子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头多,又是属牛的,大家都开玩笑的叫他「大
牛」日子久了反倒是让他家记住了。他经常带着十二、三,十五、六的孩子上山
打些野味。读了几天书,时间长了老师傅对大牛父母说,大牛不是读书的料,倒
是颗习武的苗子,日后从军想来也可以有一番作为。大牛什么样自家父母自是知
晓,以前只是不说罢了,见老师傅也这么说,也就不强求了。
恰巧这一日村中来了个老道,细一打听,老道也有些本事。老道道号云乙,
摘云观的外修道士。领大牛让老道看了看,老道一见大牛暗暗点头。
「你愿意跟我学道吗?」
「你本事大吗?到时候我还能娶媳妇儿吗?」大牛看了看老道的白胡子以及
手中白胡子一样的拂尘心想『到时撤了你的胡子我也做一个』。
「想要吗?你要是能拿走就送你了。」说着把拂尘往前一递,只用两指夹住。
大牛上前一把抓住拂尘,往怀里一带,老道整个人都是纹丝未动。大牛用力
拽了俩下依旧无果,大牛倒也不笨明白就自己这点力气在给两三个也是白给,心
头一动低头便拜,给老道磕了三个头。
「师傅,受徒弟一拜。」
「哈哈哈……好!好!好!既拜在我的门下,就须遵守我的门规。」老道将
几条重要的门规一一道来,大牛记在心中点头称是。
拜了师傅自然要有个辈分,但云乙自己是个外修道士(就是在一个固定的道
观里有名有辈但是不在道观里修道,但在外面也必须遵守道观的规矩,只是在羽
化之后不记录在道观之中,有徒儿的话也不算作道观中人。有点类似于被赶出来
的弟子,但是外修道士是自己要出来然后得到掌门师傅的认可的人。外修道士的
弟子虽不算作道观中人,但跟道观中的弟子还是论资排辈的,大家默认还都是一
家人的。)想大牛也不是参禅悟道的料,也就没有给他排辈赐名。
一晃几年过去,大牛已是十七岁的壮青年。每日早起到山上老道自己搭的木
屋中学艺,每天两个时辰,天天不断,其他时间对大牛不闻不问。一开始教大牛,
内、外功夫,一年后单教大牛外家功夫,并且告诉大牛以后不准再练内家功夫,
只教些吐纳之法调养气息。
这一日大牛按时辰到了木屋,却未见到师傅。出了木屋上了搭在木屋边,自
己搭的竹楼上,也没有看到师傅,在竹楼的桌子上看到一张纸。大牛走进拿起一
看,是师傅留得。信中交代自己有事回了道观,叫他不要懈怠,勤加苦练。又留
了两本书籍,一本《摘云枪法》一本《踏云步法》叫他细心学习,日后可功成名
就、保身安命。师傅走了大牛心中难过,一连几日心中苦闷,跟儿时的伙伴们也
不怎么在一起了,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
这一天,大牛走在去往木屋的林间小路上,心中期盼能看到师傅回来。忽听
到林中有人呼救,因为天还没有大亮不久,林中野兽活动比较多,遇到袭击也是
有的。大牛抬腿便寻着声音往林中奔去,约有百十来步,就见前面不远一人正往
这边跑来,跌跌撞撞的。待又近了些许发现是一女子,后面追赶的竟是两只恶狼。
忽一只恶狼飞身而起,生生将女子扑到,另一只也扑了上来,奔着女子咽喉而去。
那女子挥舞着手中之物赶走了扑来的恶狼,前一只恶狼张口咬住了女子的小臂,
一扯竟把整个小臂扯下。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大牛心中更急脚下疾驰,向女子
跑去。
两只恶狼不住的撕咬着女子,一只恶狼咬住女子的脚踝,往林中拖拽,另一
只咬住女子的衣服也往林中走去。
「啊!」女子被要住脚踝,痛呼一声,把手中之物狠狠的扔向恶狼,却离那
恶狼甚远。
此时大牛已经赶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一脚向女子脚边的恶狼踢去。狼性狡
诈,见有人来便松了女子,向后一躲想要避开,却那里是大牛的对手,被一脚正
中下颚,连一声哀嚎都未能发出,高高的飞起,落在草丛中没了声息。另一只恶
狼却不甘心,依旧咬住女子衣服往后退去。早被大牛飞身而起,落在近前,两只
大手抓住恶狼的脖子一转,那恶狼毫无声息的死在当场。
大牛顾不得其他,赶紧俯身检查女子,发现原来女子衣袖宽大,那恶狼只咬
住了女子的衣袖,将衣袖扯了下来并不是把胳膊扯了下来,没有了衣袖一条藕臂
露了出来。
大牛转身查看女子的脚踝,见好几个血窟窿在殷殷的流着血。狠下心来,抓
住女子脚踝动了动、摸了摸,女子又是一声痛呼。
「没事的,只是一些皮肉伤。」大牛看向女子解释道。
这一看可不得了,女子不管裸露着一条雪白的藕臂,被那恶狼扯乱的衣衫下,
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展现在大牛眼前,女子左侧胸前的雪白玉峰更是暴露无遗。
女子费力的起身,扯起破烂的外衣,将玉体掩住,有凄苦又有些羞涩的看着
大牛。
「赵姨我……」女子掩上衣襟,大牛赶快将视线挪开,这才看清是村里寡妇
赵玉蕊。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赵玉蕊见大牛没有过分的举动,想想一个半大的孩子又能把自己怎样,就算
他现在想对自己怎样,自己现在又能怎样?
「你扶我起来。」赵玉蕊咬着牙说。
「哦!」大牛应了一声,伸手要扶,忽又收回手,四下看了一圈,像是在找
什么东西,起身在林子里四下乱跑,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小把野草,回到了赵玉蕊
的身边。抬头看了下被恶狼撕咬掉的衣袖,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不
干净。这时一条白色的手帕递到大牛面前,大牛抓在手中,一股淡淡的香气飘在
大牛鼻子中。
「用它吧!」赵玉蕊看着大牛拿着浆草回来,就知道他要给自己止血,把自
己手帕拿了出来。
大牛把浆草的叶子撸下,在石头上捣烂,覆在赵玉蕊的脚踝上,用手帕勉强
的包好,然后从掉下的衣袖上撕下一条,缠在手帕外面。一切收拾妥当,起身去
扶赵玉蕊。
「啊!别动,疼。」赵玉蕊眉头紧锁,咬着下唇,额头上满是冷汗。
「要不赵姨,我背你回去吧?」大牛看着痛苦的赵玉蕊实在不忍。
「不用。」虽然民风纯朴,礼教上不是那么严格,但毕竟男女有别。赵玉蕊
让大牛搀扶着又试着起来,不想又被脚踝的伤疼的坐了下来,幸好有大牛扶住。
「这样,赵姨我背你到山下,你也正好休息一下。等到了山下我们从西边出
林子,正好离你家还近,到时我再扶着你走回去,不就行了吗?」
「也只好这样了。」赵玉蕊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家里还有个女儿在家,要
是在折腾一会儿,等到天大亮了反倒是更不方便,想通此节赵玉蕊也只好点头称
是「你能背动我吗?」
「呵呵!赵姨你小看我了。」大牛扶起赵玉蕊,往自己身前一带,快速转身
蹲下,赵玉蕊正好趴在他的背上。
「啊!」赵玉蕊吓了一跳,但已经被大牛抓住双腿背了起来。
「赵姨你抱好了。」大牛侧头跟赵玉蕊说道。然后稳了稳她的身子,提步往
村子走去。
「赵姨你怎么一大早就跑山上来了?这时候狼崽子们还没回去,最爱伤人了。」
「我……」赵玉蕊有些难以启齿。
赵玉蕊本是赵村赵平志家的独女,长的水灵灵的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坯子,
家里有牛有田,生活比较殷实。十七岁时嫁到柳溪村,他的丈夫是柳溪村富农,
生活上也是不错的。谁承想六年前,赵村来了个流浪汉饿昏在村口不远,正好被
几个出门的人看到了村里人好心,看到他衣衫破败神情恍惚,找了间破屋让他住
下,喂了几口粥,人立马有了精神。看了一眼救他的几人,也不道谢,起身往外
就跑。大家也没在意,以为是疯子就将他关在屋子里,大家合计怎么也是条命,
轮流来送点饭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是他的命数。不想第四天村子里就有多人发烧
咳嗽,不出十天整个村子半数人高烧不退,请来了大夫,大夫看了一眼就跑了,
嘴里喊着伤寒。
果不然,第十五天村里能下地的寥寥无几,能动的早都跑了出去。等那几人
回来,已是一个月后,村中鸡犬不活,只剩下这寥寥几人奄奄一息。赵玉蕊的全
家都遇难了。
祸不单行,三年前赵玉蕊的丈夫赶集,与人口角,不慎将人打死,被当场抓
了,送去官府。官府判了斩立决,赵玉蕊的婆婆知道后没出三天也没了。家里赔
了不少钱给苦主,从那之后赵玉蕊便只剩下一个七岁大的女儿相依为命,住在村
西的老房子里,虽有些破旧遮风挡雨还是可以的。
村里风言风语的说她,也就没人敢续娶她为妾,生怕她克了自家人。初时有
几个外村的无赖来这里调戏过她,被村民知道了,村长带着人抓住两个,吊起来
打了一通,就再也没人敢来了。当时有一人还是大牛抓住的,十三、四的小子被
村长夸了一番,美滋滋的去告诉师傅,不想却挨了一通骂,那也是师傅唯一一次
骂大牛。不是因为他学武欺人,而是因为『宁犯君子不惹小人』,大牛功夫刚刚
打下基础,实在不应该太过张扬。还好的是,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外村的流氓无赖
来捣乱,云乙也放心不少。
村里护着她,却又都躲着她,她也乐得清闲。可时间久了问题就来了,赵玉
蕊没有了生活来源,自己一个女人还得照顾孩子,能种的地也就房前屋后的一小
片菜地。大多时候靠变卖以前家里留下的东西糊口,慢慢的生活条件越来差。
几天前家里就没了口粮,把地里的菜吃了个精光。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早早的起来,拿着柴刀上山挖些野菜回去,野菜不少,不知不觉的走的深了。不
想竟然遇到这事,要不是大牛赶到,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一大篮子的野菜也丢
没了,自己还受了伤,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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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见赵玉蕊不说话,也就不再追问,背着她默默地走了。
刚才情况危急,赵玉蕊也顾不上许多,现在放下心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
处不疼,胸前后背更是火辣辣的。趴在大牛身上,微微的扭动着。
「赵姨你怎么了?」大牛停下,扭头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可能是被抓伤了,身上有些疼。」
「用下来歇一会儿吗?」
「不用!你累了吗?累了就歇一下吧!」
大牛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赵玉蕊咬着下唇,时不时的扭动一下,以减
缓身上的不适。
大牛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赵姨你别动了。」
赵玉蕊不解,侧头看着大牛,发现大牛一张脸涨得通红。细一琢磨便心中了
然,自己趴在大牛背上,两个乳峰随着自己的扭动,在大牛背上不住揉动,血气
方刚的少年那受得住这个,胯下早就撑起一个帐篷。
「好!我……我不动了。」赵玉蕊也是羞愧万分,一时也没有办法。扯了扯
粗糙的外衣,这回虚虚的趴在大牛背上,再不敢乱动了。
大牛缓了缓,定了定心神,继续回走。脚下加劲,也顾不得背上的人,受不
受的住,只希望能快点下山。
两人一路无话,各怀心事,等到了家门口才想起来,惊慌的四下看了看,见
没有外人,才稍稍放心,赶快进了屋。
「小蝶,你过来。」大牛冲着坐在床边傻愣愣的小女孩喊道。「你扶着你娘
来。」
「来小蝶,扶娘一把。」大牛下蹲微微向后,小蝶木讷的扶住赵玉蕊,眼睛
看向大牛,满是不解心想『娘一大早出去弄吃的,怎么让大牛哥背回来了?』。
放下赵玉蕊,大牛就走了出去。赵玉蕊转身躺下,这是小蝶才发现不对。娘
的袖子没了一只,身上还有草叶、泥土,而且左脚还被包了起来。看着娘难忍的
皱着眉头,以为娘是被大牛欺负了,一时慌了神没了主意,竟哭了出来。
「娘没事儿蝶儿不哭。」赵玉蕊那里知道小蝶的心思。
「娘……」小蝶哭的更大声了。
「再哭,再哭以后上山就不带你了。」回来的大牛一边往屋里进,一边说着,
手里拿着东西。刚刚背着赵玉蕊,大牛不好施展轻功,毕竟自己火候不到,万一
自己一个不小心,再摔了赵玉蕊倒是不好了。这回没了累赘,自己抬脚就走,施
展功夫一会儿就回了家,也不远,拿了些金疮药便回来了。
「你干什么!!!」小蝶一看大牛又回来了,赶紧张开双手挡在娘的身前。
虽然大牛哥一直对自己不错,但是现在大牛『欺负』自己的娘,两相比较还是娘
更重要。
「去,打盆水去!」大牛一笑,就要过去。
「你出去不准你欺负我娘。」说着小小的身子,猛地向大牛冲来,想要把大
牛推出去。
「这?」大牛看向床上的赵玉蕊。
「小蝶,你干什么,你大牛哥什么时候欺负我了?」赵玉蕊被小蝶说的也是
满脸通红不明所以。
「不是他,那是谁?」小蝶继续推着纹丝不动的大牛。「你都这样了他还想
要使坏。」
「不准瞎说。」赵玉蕊红着脸看了一眼大牛。「娘是遇上狼了,要不是大牛
赶到娘就危险了。」
小蝶听娘这么说,惊恐的跑回到赵玉蕊的身边,关切的看着娘。
「真的?娘你可别骗我!」
「骗你做什么。」大牛走到床边,拿出金疮药。「你一会儿打盆水去烧开,
把手洗干净了,帮赵姨把药上上。」
一边告诉小蝶都是什么药,何时换药等一些细节。
「赵姨,你家没有米了吗?」赵玉蕊家不大,一进屋便是厨房,左右各一间
屋子,娘俩住在东屋,东屋门口有一口大缸,来的时候大牛就发现了。缸上贴着
张褪色的红纸,上面写着一个满字。可缸中半粒粮食怕是都没有了。
刚刚的惊吓,以及身上的伤痛,都未能让这个坚强的女人留下泪水。可听了
大牛的问话,赵玉蕊眼角含泪,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家里几天前就没米了。」小蝶抓着娘的手低声说道。
「你怎么不跟我说?」大牛看着小蝶。「我不是你大牛哥了?」
大牛是村里的孩子王,除了小蝶还有张铭(石头)、平儿、李大壮李小壮兄
弟俩见天的跟在大牛屁股后面。以前还要多些,搬走了几个,夭折了几个。现今
就剩下他们几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平儿前年卖给了新宁县富商赵元家,给人家
小姐当丫鬟,日子过的也是不错,平事去县里赶集,几个孩子还能见上一面热闹
热闹。李家两兄弟跟着村里的一个老秀才学文,这两年就可以报名应试,考取功
名了。所以平时就蝶儿能跟着大牛村里村外的野。
「是!可是娘说了,别人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小蝶有些委屈。
大牛看了看赵玉蕊,赵玉蕊扭过头去。大牛心中暗暗打定注意,又嘱咐了小
蝶一遍就走了。
「娘,我出去找些吃的去吧。」小蝶烧了水后细心的给赵玉蕊上好药,身上
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幸好外衣比较粗糙,狼爪只是在前胸后背留下了十几道长短
不一的抓痕。看着小蝶乖巧的的样子,心中一疼。自己命苦却害了孩子,想了想
狠下心来,打算将小蝶卖掉,最起码孩子能吃上饭,自己这样能过一天算一天吧。
「还是娘去吧!」赵玉蕊撑起身子,不想一抬腿,扯痛了脚踝上的伤口,疼
得又倒了回去。
「娘,你躺着吧,我可以的。」小蝶心疼的攥着娘的纤细却又有些粗糙的手。
「我一会儿就回来哩。」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一不留神,在门口撞在一人的身
上,跌坐了回来,被那人抓住手臂有拉了回来,并未跌倒。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不是大牛又是谁。
原来,大牛回了山上,把那两只狼拎了回来。狼皮能卖些钱,狼肉更是不错
的野味。他一心相帮赵玉蕊娘俩来回的路上不住的盘算着,为她俩以后的做打算,
有些事情分心,也能抵消一些对师傅的想念。
「大牛哥?呀!娘,是大牛哥,他拿回来两只狼。」小蝶又跑回了屋里,小
脸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
「小蝶,你去生了火,做点米粥,一会儿给你赵姨吃。」说着解下身上的包
裹,那是师傅走时,在小木屋里剩下的,他装了点过来。「我去把狼处理下。」
「哎!」小蝶开心的应了一声,去厨房忙活了起来。只留赵玉蕊一人,静静
地躺在床上,满是思绪。
做好饭,天已经大亮,小蝶先给赵玉蕊盛了一碗,待晾凉了拿了些狼肉,伴
在米粥里,取了些咸菜给赵玉蕊送去。大牛帮忙扶着赵玉蕊坐起,三人就在屋子
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小蝶收拾着碗筷,大牛要帮忙被赵玉蕊留下,说自己口渴,让小蝶打些水回
来。看着小蝶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大牛很是开心,知道赵玉蕊有话要对自己说,
转回头看着她。
「大牛,谢谢你。」赵玉蕊诚恳的说。
「没什么的,师傅最常告诉我的就是与人为善,再说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一
点小忙而已。」
「嗯!你师傅也是得道的高人,你跟着他,定是能做一番大事的。」赵玉蕊
很自然的一笑,却似满室花开,大牛没由来的心中一动,想起早上的一幕,下身
有些发胀,紧忙定了定心神。赵玉蕊也未留神大牛的反应依旧说着。「赵姨有一
件事情想求你。」
「哦?赵姨直管吩咐,但凡我大牛力所能及的定是不会推辞的。」大牛拍着
胸脯。
「你有时间去县里打听一下,有没有大户人家要买丫鬟的。」赵玉蕊脸上依
旧微微笑着,可心中却似刀扎般苦痛。
「打听这个做什么?」大牛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蝶年纪小,现在把她……把她卖到大户人家,总是比跟着我强的。」说
着眼中已有泪光。
「你要卖掉小蝶?」大牛腾地站了起来,恼怒的看着赵玉蕊。「你怎么能卖
掉小蝶?」
「我也是没有办法!」赵玉蕊说着泪水涌了出来。「我现在都是朝不保夕,
拿什么去管蝶儿。」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大牛摇着头。「我不许,这事我也办不了。」
「算赵姨求你了。」赵玉蕊哭着看着大牛,一脸的哀怨与无助。大牛知道小
蝶自打没了父亲,最依赖的就是赵玉蕊,要是让她知道了此事,不知会如何伤心
呢。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不准跟小蝶说这事,以后你俩的生活我来管。」说
完看到小蝶拎着一桶水,费力的往屋里走,起身走到赵玉蕊近前指着外面的小蝶
小声道。「你要是把她卖了以后这就是她的生活,可能比这还苦,还要受人责骂,
你忍心吗?」说完看了眼愣愣的赵玉蕊,走出去帮小蝶把水拎了回来。
「哈哈,还是大牛哥有力气。」
「走,跟大牛哥去河边把水缸刷一下。」水缸实在是有些脏了,大牛也不想
让小蝶看到赵玉蕊现在的样子,找了个理由就把小蝶带走了。
「大牛哥,你做的肉真好吃!上回你抓来的小兔子留着多好,被你跟大壮哥
给吃了,我心疼了好些天哩。」小蝶欢快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慢慢远去。听在
赵玉蕊的耳朵里,似乎小蝶就这般离自己远去,心中五味杂陈,加上起得早,在
山上又受了惊吓,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眼角的一滴泪滑过脸颊,打在秀枕上,
最终了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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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十几天过去了,在母爱的驱使与大牛的宽慰劝说下,赵玉蕊最终放弃了
那荒唐而又无奈的想法。而大牛多日的照顾,也让赵玉蕊更深的体会到家里有一
个男人的好处。屋子做了简单的加固,松动不实的家具也翻新加固了,家里的米
缸里有了小半缸的大米,水缸每天清晨都是满满的,几天前还吃了一顿狼肉饺子,
小蝶稚嫩的小脸也红润光洁了起来,每天也不用上山采野菜了,跟着赵玉蕊在家
里学学女红,日子竟比村里不少人家过的惬意。赵玉蕊平日里冷冷的神色,在大
牛面前也有了笑容,两人有时对视心中各是一动,赶紧移开目光。
这一日,小蝶早早的帮着赵玉蕊换完了药,然后把屋子收拾了下,将一些吃
的与水放在母亲能拿到的地方。赵玉蕊的脚踝,已经消了肿,伤口结了痂,自己
行动还有些吃,但能自己起身,小蝶照顾起来就方便多了。
「你快歇会儿吧!娘又不是不能自己来。」看着忙里忙外的小蝶,脸上满是
笑容。
「没事儿的娘,我今天要跟大牛去县城赶集,你自己在家里,我把东西给你
准备好,你就不用自己费力了。」小蝶洗着苹果,那是大牛哥昨天拿给自己,自
己没吃特意留给母亲的。
「你路上注意点,到了县里跟着你大牛哥,别瞎跑。」赵玉蕊手里拿着一个
纳好的一双鞋底相互比划着,神情有似有些不满意。
「知道了娘。」小蝶放下洗净的苹果,坐在床上跟赵玉蕊说着些生活琐事,
屋中不时的传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赵姨。小蝶准备好了吗?」娘俩正说着大牛小时候的糗事,大牛便走了进
来。来往多了,赵玉蕊娘俩已是不避讳大牛了,大牛也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一般。
「好了好了。」小蝶看着大牛有些忍俊不禁。「我们出发吧!」
「嗯?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大牛被小蝶笑的有些慌慌的。「赵姨,你自
己能行吗?」
「你们玩去吧,我哪里那么娇贵。路上注意点儿,早点回来,别贪玩。」
「嗯!」大牛点点头,领着小蝶转身出了门。将屋门关好,院门锁上,二人
就奔着村口去了。
「大牛哥!」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喊自己,见是大壮兄弟俩,早早的在村口等
着了。
「你们到时早啊!」待走近时,大牛说道。「跟家里都说了吧?」
「嗯!我爹还让我捎些东西回去呢。」大壮说着,拿出一张纸晃了晃。
「那赶紧走吧,咱们早去早回。」
「大壮哥,你说平儿姐姐能来吗?」大牛走在前面,小蝶走在中间,回头问
着。
「想是应该可以吧!上回见时说好了的,这次十五赶集还到小客栈那等着。」
小壮抢先说着。「那赵家对平儿还好,想是出来应该没有问题。能不成他们就不
采办东西了?」
「回回都来的,这次应该不会失约。」大牛侧头说着。
「那就好,我还有东西要给平儿姐姐呢。」
「是什么?」小壮好奇的跟上小蝶。
「我自己做的荷包。」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荷包来,上面绣着看似是
一朵花,歪歪扭扭的看不真切。
「上面绣的是什么?」大壮也跟上来,好奇的看着。
「是荷花啊!不像吗?」
「像!蝶儿妹妹什么时候也给我绣一个?」小壮看着那朵奇异的荷花,憋着
笑,不忍说出伤了小蝶的好意。
「女儿家的东西,你要来做什么?」小蝶机警的收起荷包,晃着小脑袋瓜,
跑到大牛前面。「不给你绣。」
「你偏心,咱们几个最好,为什么独独只有平儿姐姐有?」小壮追来作势要
抢。
「呀!大牛哥,你拦着他。就不给你绣,娘说了给姐姐可以,给别人不行。」
大牛看着围着自己转圈的二人笑道「哦?问什么给别人不行啊?」
「娘说了,女孩子的女红,只能绣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大牛哥你快抓住他啊!」
看着似蝴蝶般的女孩在几人中间欢快的跑着,大牛只是笑着。
「小蝶妹妹,你给我做老婆吧?」小壮故意逗小蝶。
「才不呢!」说着偷乜了眼大牛,见他只是往前走着,并未看向这边。「你
最笨了,没有大牛哥长得高,没有大壮哥书读的好,谁要嫁给你啊!」说完躲开
小壮,往前跑去。
「别弄了,你快追上她,别摔着她。」大壮冲弟弟说道。
「诶!」小壮应了声,追了上去。
几人打打闹闹的一路欢快,清晨的小路上满是几人的笑声。
不多时,几人就出了小路,来到大路上。远远的就能看到县城了,几人走着
也觉得累。往前走不多远,恰好遇上了同样赶集的农户,赶着马车,几人坐上马
车,着实给那农户添了不少的乐子。
「谢谢大叔……」进了城,几人纷纷向那农户道谢。
「别太贪玩,买了东西早早的回家。」那农户递给他们一人一根水灵灵的小
黄瓜。
「多谢大叔。」大牛替几人再次道谢。
那农户笑着挥了挥手,赶着马车往集市上去。
「走吧!咱们去小客栈那等平儿去。」大牛领着几人向县城里走去。因为是
每月赶集的日子,虽不是集市上,大街上的人也是不少,不少商户都在门前摆起
了摊床,大壮拿出纸条,记着都要买的东西,遇上了就打听下价格。几人陪着小
蝶东瞅瞅西看看,刚路过一个路口就听得后面有人喊。几人回身,看见一个女孩
从另一个路口跑来。
「平儿姐姐。」小蝶飞快的跑向平儿。
「慢点慢点。」平儿一下抱起了小蝶,以前她可是自己的小尾巴。
放下小蝶,两人携手走向大牛三人。
「你怎么从这边来的?」小壮向平儿身后张望了下。「我记得赵家不在这边
啊?」
「这是赶巧了,我早上出来跟厨娘李大娘要去集上。可是李大娘不知怎的,
坏了肚子,我就替她来这里抓药。」
「你还要回去?」大牛问道。
「嗯!回去把药给她,我再回来,然后一起去集上。」平儿看着大牛甜甜的
一笑。
「那好,你先回去吧!别误了事。」几人往赵家的方向走去。「我们就在小
客栈那等你。」
「这样吧,大牛哥!你赔平儿一起回去,我跟弟弟去把东西买了,然后我们
在小客栈集合,这样能剩下不少时间。」
「这样也好!小蝶你跟着谁?」
「我跟着大壮哥去买东西。」小蝶爱热闹自然不想去城中。
「嗯!那你们路上小心。」大牛嘱咐道。
「对!你们俩多照顾点小蝶,小蝶你别乱跑。」平儿也嘱咐了下。
「知道了,知道了。对了平儿姐姐。」说着小蝶拿出荷包递给了平儿。「这
是我亲手做给你的。」
见平儿略有惊诧的接过荷包,期待着看着她。
「平儿手真巧,这荷花绣的很好呢!姐姐很喜欢。」得到认可小蝶一脸的笑
容,白了小壮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哼,就不给你。』看着小蝶稚嫩的绣工,
平儿当真是喜欢的,这里面可是满满的姐妹情。「瞧我这当姐姐的,下回来,姐
姐也送小蝶一个。」
「好啊!我想要个香囊。」
「嗯!那就给妹妹绣一个香囊。」几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各自办各自的事
情去了。
大牛陪着平儿去往赵家。平儿有些紧张,她是喜欢大牛哥的,可很少有机会
看到他,这时单独跟他在一起,心里的小鹿跳个不停。大牛似乎没发现平儿的异
样,跟她说着村里的事儿,说着大壮兄弟、小蝶的事。
「你……不想我吗?」平儿有些突兀的问着大牛。
「当然想啊!」大牛看着平儿憨憨的笑着。
「那你说些别的。」平儿看着自己的脚尖,顽皮的踢着裙摆。
「啊?说……说些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想。」
大牛脑袋转了九九八十一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木讷的跟在平儿身后,
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自己没给她带礼物她才生气的?还是自己有那句话说的不对?
平儿站住,大牛也跟着赶紧停下,平儿回头娇嗔微怒的看着他。「怎么不说
话了?」
「我……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平儿恨恨地看着他噗哧一笑。「你……真
是气死我了,再也不理你了。」说完扭头便走。大牛急了,跟在她后面,边哄着
她边道歉。平儿只是笑着不说话,听他在那胡言乱语,干着急。心里美美的,他
还是在乎我的。
到了往赵家后门的路口,平儿回身送了大牛一个白眼。「好了,烦不烦啊!
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我回来了,你要是还不知道说什么,我就不去了。」说完
又瞪了他一眼,向赵家走去。
大牛坐在墙根下,一脸的茫然,我到底那做的错了?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会儿平儿要是真生自己的气不来了,可怎么办才好。忽然从对面的墙上窜出一
直白猫,嘴里叼着什么,似乎对大牛的出现很是意外,警觉的看着他。然后站在
墙垛上悄悄地向路口走去,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多了只小花猫,白猫一跃而下,落
在花猫身旁,把嘴里的东西放在花猫近前,讨好的冲它喵喵的叫了两声,然后转
身看着那名不解风情的不速之客。大牛猛然间明白了什么,起身向胡同口跑去。
那小花猫闻了闻地上的东西,刚叼起来,看大牛跑来,想是来抢东西的。一个健
步窜了出去,转眼跑进胡同之中没了踪影,那白猫见自己的好事被打扰了,气愤
的冲已经远去的不速之客叫了一声,然后叼着地上的食物,寻着小花猫跑去的方
向追去。
平儿把药给了厨娘,问清了要买的东西。便出了后门,却不见大牛的身影。
心中一紧『难道他生气走了?这笨大牛,你要是这般,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心中所想,目光却是左顾右盼的寻着,到了路口也没看到大牛的身影,一跺脚,
眼中已隐有泪光。不想眼前突然多了一物,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却是一个糖人,
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兔子。顺着手臂回头看,不正是自己找的人吗!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啦,却想起你最喜欢的糖人,算是给你陪个不是,这回
总行了吧?」说着将糖人递到平儿手中。那白猫的功劳他是只字未提。
「哼!」平儿斜乜着他,看着手中的糖人,虽未入口,心中却比蜜甜。「就
会拿这般轻巧的东西哄我,吃了这回,便就没了日后怎么办?」
「以后你想吃我就给你买,给你买一辈子。」大牛想也未想的说了出来。
「真的?」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平儿俏脸羞红,拿着竹签的手心已经满是汗
水。声音细若蚊呐。「你可不许骗我。」
「当然不会,不说是平儿妹妹,换了他人我也是不会骗他的。」
「你……你也会对别人这般好?」
「这般好只对平儿一人,别人只是不骗他。」
「哼!」平儿娇哼一声。「笨牛。」然后含住糖人边走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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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宁县每月十五都要集会的,各家各店的把自己最得意的物件、小食、饰品
等拿出来,因为大家都出来卖东西,所以除一些奇珍异品外,大都较以往便宜不
少。
「你背着的是什么啊?」平儿站在大牛身后,翻看着他背上的包裹。
「两张狼皮!」大牛走向一家铁器铺,那里有一个兽夹,听说是黑市上买来
的楚国兵器,大牛已经看上很久了,怕是一整张虎皮才能买得下来。那铁匠看到
又是他,冲他一笑,继续招呼生意去了。大牛看了会儿,无意中看到平儿撅着嘴,
冲着自己怒目而视。
「哈哈哈……走走走。」大牛自知理亏,领着平儿要走,却听得铁器铺里面
有人吵了起来。
「滚一边玩你的尿泥去。」说话的正是那铁匠,此时正瞧着冲着一中年男人
吼着,那男人一身青绿的长袍,看着像是个书生的样子,很瘦,个子很高,一米
八左右跟大牛差不多,微微的有些个驼背。
「你到底卖不卖?」被骂的人也提高的嗓音。「你这里到底是不是铁器铺?」
「是铁器铺又怎么样,要买刀你去官府买去。上我这里插诨打科,你活腻味
了吧?」那铁匠一把把那人退出了铁匠铺。
那人被赶了出来,恶狠狠的看着铁匠转身剥开人群,走了出去。
「快,大牛哥。」平儿说着拉着大牛往那人追去。
大牛从铁器铺另一头穿过人群时,那人已经跑进了一个胡同口。
「大牛哥,你快追上他。」
大牛也不废话,飞身而起就上了房。几个起落就看到了那人的身影,只见那
人有些颓然的坐在地上。大牛从房上下了,那人听见声响,抬头看了眼大牛。
「滚!」大牛被骂愣了心想『我那里招惹你了?
『「我朋友想要见你。」
「谁?」听来人说话还算客气,他也不好再无礼下去。
「她叫平儿。」
「小平儿?」那人听闻便站了起来。「她在那?」
大牛见二人倒是认识,就领着他七拐八拐的走出巷子,平儿胡同口正等在胡
同口。看到那男人出来了,赶快跑了过来。
「先生怎么了?怎么这般模样?」原来这人本是赵府的先生,叫林文渊。曾
是元德县的秀才,在官府九品的知事,管一些文书公告等琐事。后因看不惯官场
的腐败,自己卸任回家。之后随夫人回了新宁县,在赵府当先生。但是心中志远,
却不得志,常常饮酒耽误学生的课程,赵家人心善,知道林文渊的品行,故也没
主动的提出换人。后来林文渊的夫人对他说「酒不误人,君误人。」林文渊想想
自己确实是耽误了赵家几个孩子了,随即辞了先生,靠一些笔墨书画卫生。赵家
人几次来请,都被他婉言谢绝了。在赵府的时候,就是平儿在伺候着他的饭菜,
时间长了,便也教平儿识些字,平儿也是用心学,一来二去的到时挺喜欢这个比
自己女儿小一些的姑娘。有时喝完酒,也会向平儿说些苦闷的话,平儿也是极力
开导。今日却不知何事,逼迫的一个书生要去铁器铺买刀。
「唉!」林文渊靠在墙上,滑坐到了地上半晌无语。
「你这人,站起来也是个顶天的汉子,怎么向女人般优柔寡断?有事情便说
就是,难不成『唉!唉!唉!』的就好了?」大牛脾气上来也是不管不顾的。
「你少说两句。」平儿推了下大牛。「先生莫听他的。」
「看来当真是英雄少年,怕是我一辈子也没有这个本事了。」
「你当真想急死谁不成?平儿他是谁啊?」平儿听他问了,简单的说了下。
「哦!你买刀干什么?你既然当过知事,应该知道,私人是不准打造、买卖、
私藏兵器的。」
「买刀干什么?呵!呵呵!呵呵……当然是杀人了!」林文渊恶狠狠的说着,
眼睛死死的顶着地面,眼中满是怒火。
「先生到底怎么了?」平儿真有些急了,看着平日里和善的先生现在的样子,
眼中含泪。
「罢了,罢了。你们也管不了,都走吧!」挥了挥手,起身踉跄的往小巷子
里走去。
「先生你就说吧!兴许我们可以帮上忙呢?」平儿赶上前去,拦在林文渊的
身前。
「别问了,别再连累的你们。官府都不管,你们几个娃娃又能怎样。」
平儿听得官府二字,显得有些紧张,又看了眼林文渊。「你是说官府因为你
……你以前的事情现在要害你?」大牛走了过去轻轻的抓住平儿的手,一股温热
由掌心传来,平儿紧张的心情得以平缓。
林文渊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你这人,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怎的这般没得注意?」说完大牛来着平儿
转身就走。「别与他这里耗着了,咱们走,让他窝囊死算了。」平儿不忍,却又
拗不过大牛,不住的回头看着。
「你有长刀吗?」没走两步林文渊就喊住了二人。
「有!给你你敢用吗?」大牛回身。
「敢!」这次他倒是斩钉截铁。
「先生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平儿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几近疯狂而平日里温
文尔雅的男人。
「杀胡三!」这次却是恶狠狠的?
「胡三?」大牛跟平儿都有些吃惊。胡三本名胡知章,兄弟三人排行老大,
所以人们都管他叫胡三。这人平日里游手好闲,横行霸道,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
当,大哥二哥几次劝住无果也就听之任之了。
后来他弄了一大笔钱,听说是杀了人得的,却没有证据大家也就是胡乱猜测。
买了房置了地,娶了个平日里相好的窑姐,日子过的别提多舒坦了。后来不知从
那弄来一个女的,送给了新宁县的县丞做了三房奶奶,极得县丞的宠爱,就这样
那胡三在新宁县更是无人敢惹。
「就是他,就是他……」说到最后,林文渊牙都要咬碎了一般。
胡三的恶行,大牛是有所耳闻的,细一思索已猜到一二。「他欺负你家人了?」
听到大牛的话,林文渊向让人抽了骨头般,一下子瘫软了下来,不住的冷笑。
「哼哼哼……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他昨天侮辱了我的娘子。」
「啊!?」平儿惊叫了一声。
林文渊四十出头,二十五岁的时候娶了第一房妻子,不想过了两年就得了顽
疾撒手人寰,没有子嗣。那时林文渊还没当官,心中凄苦,整日图书写字,不想
却在第二年的会考上得了个第二成为秀才。又过了三年被任命到了离新宁县不远
的小县元德县当个知事,又过了两年,经好友介绍,续娶了现在的妻子徐惠芝。
那时徐惠芝才十八岁,长的亭亭玉立的,站在一米八的丈夫身边更显得高挑。第
四年年末给林文渊生了个小子取名林惠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三十八岁的林文
渊卸任回家,与妻子商议后,随妻子来到了新宁县,去找家当了两年的先生。
也不知那胡三是如何知道徐惠芝的。那天早起,林文渊正在家中闲坐,妻子
在一边绣着什么,想着应该画些画,哪去卖些钱贴补家用。正思索着,有人敲门,
原来是一个大户人家请他去给些几幅字。林文渊的书画,在新宁县可是数一数二
的。林文渊正是求之不得,跟着那人就去了,临走前跟妻子说了下中午之前一定
回来,嘱咐她与冬儿在家。
到了那户人家,问要写些什么,以什么为题,用在那里,那家人却茫然不知,
叫他胡乱的写一些就行然后就都走了,留下管家听候吩咐。林文渊心中奇怪,但
也未细想,写了些客套的祝福话。给那管家看了,那管家也不细看,点头称好,
让林文渊再写一张,林文渊推辞说『不可胡编乱写』。那管家就领着他在府里前
院走了一圈,看到前院有个凉亭,让林文渊再给这凉亭写一副对子。林文渊思索
片刻回到屋子又写了副对联,便给了银两送林文渊出了府。
林文渊又买了些东西,来来回回的约有一个半时辰。回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
有哭声,想是儿子又闹了,被惠芝给打了,正要敲门,发现院门是开着的,只是
虚掩上了。推门进院,看到屋门也是大敞着,再听哭声却不是一个人的。林文渊
心里咯噔一下子,赶紧进了屋里。只见娘子惠芝衣衫不整的抱着儿子,娘俩正放
声痛哭。
好容易安抚了娘俩,问清了缘由。原来他前脚出门,那胡三就来敲门,徐惠
芝刚走到门口,听见敲门声以为相公落了东西,问也没问就开了门,那胡三直接
冲了进来,将徐惠芝的嘴捂上,徐惠芝当时就被吓软了,随后又进来两人,仨人
合力把徐惠芝弄进了屋子,堵了嘴、绑了手脚。小惠冬见有人按着娘,上前去打
那人,被那人一脚踢在一边,昏了过去。
仨人扒下了徐惠芝的亵裤,解开徐惠芝的衣襟,扯下了她的肚兜,三人轮流
强暴了她。徐惠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了过去,醒来后发现手脚被放开了,
嘴里的东西也被拿了出来。傻愣愣的坐在那里,知道听到小惠冬的哭声才回过神
来,下地抱起儿子,回到床上,娘俩就痛哭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儿林文渊就回来
了。
林文渊疯了般跑到县衙,见了县丞要告胡三奸淫妇女,可想而知那里告的成。
那县丞让林文渊把徐惠芝带来当场检验,林文渊听后顾不得斯文破口大骂,被衙
门里当差的一通棍棒打了出来。回到家中,正巧看到徐惠芝要上吊,赶紧将她抱
了下来。
「你糊涂啊!你要是走了,我们父子二人可怎么办?」
「相公,你就让妾身死了吧,妾身被人如此糟践,实在是辱没了林家,唯有
一死……一死才能换我清白……」徐惠芝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
「你说什么浑话,这事情那里怪的上你?是我,都是我的错,娘子是我让你
受苦了,没有保护好你们娘俩。你忍心让冬儿早早的就没了娘吗?」说完二人抱
头痛哭,一旁的小惠冬也走了过来,三人哭作一团。
当晚把儿子哄着睡下了,徐惠芝躺在林文渊的怀中轻轻地抽泣着,时而迷迷
糊糊的睡了过去,然后在梦中惊醒,林文渊自是一夜无眠。清晨有好言相劝了一
番,安抚住了妻子,自己便来到街上,打算买把刀报仇雪恨去,这才遇上了大牛
平儿二人。
听完林文渊的话,平儿埋首在大牛的胸口不住的哭着,大牛心中像是压了块
石头一般,呼吸都显得那么沉重。
「你回家吧!」大牛看着地上的林文渊。「回家照顾好你的家人。」说完想
了想。「不行!你带着她俩赶快离开这里。」
「我不走,不杀了那恶棍我死不瞑目。」林文渊又站了起来,这一次却显得
坚毅多了。想是刚刚说出了心里的苦闷,轻松了不少,也冷静了下来。
「想要报仇你就必须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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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为何?」看着大牛不像开玩笑,林文渊不明白他的话。
「你带着家人赶紧走,你的事儿我帮你办了!」
「不行!」「什么?」平儿赶紧反对到!「这事儿太危险了。」
「那就让胡三逍遥法外?」看着哭成泪人的平儿大牛更是下定主意要帮林文
渊夫妇。「你们放心,我不会硬来的,再说我会功夫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先
生你跟你家人都走了,我再动手,就牵扯不上你们了。这样我还没有后顾之忧,
并且你走还不能悄悄地走,一定要让你的邻居们都知道,别回你老家,你还有别
的亲戚吗?去他哪里暂时的住几天,只要你离开了,这事就好办了!」
「这……」林文渊是真心动了,可又不想连累了这少年。
「大牛哥,这能行吗?」显然平儿也是心动了。
「事不宜迟。再说了,你这么闹,事情早晚传开,你想想你的妻子到时候该
怎么办?」
「人言可畏!」林文渊被大牛一语惊醒。
「对!所以你现在就走,装作在这里呆不下去的样子,赶快走。也不要打听
这里的事情,我答应你一定会办到的。」大牛继续劝着。「你只要离开这里,换
个地方尽量少提这事,日子还不是一样过?你在这里,最终就是家破人亡。」
「嗯!大恩大德我林文渊没齿难忘!」说完也不犹豫,向巷子里快步走去。
「大牛哥你真的要……要……」平儿有些不敢说。
「天作孽尚可留,自作孽不可活。」大牛跟平儿站在原地感慨了一会儿,想
起大壮他们还在等着两人,就赶快的朝小客栈走去。
「你们可是够慢的了。」小壮看着跑来的俩人。
「嘿嘿!铁器铺那里有人吵架,耽搁了会儿。」
「谁信你啊!一定又是看那兽夹看入迷了。」
大牛也不多解释,傻笑着跟几人笑闹着,平儿也勉强的笑了笑,领着小蝶几
人在赶集的人群中东瞧瞧西看看。平儿去了几家大商铺,递上赵府的门贴,告诉
他们送什么东西去府上即可。
中午大牛用卖狼皮还来的钱,请几人吃了顿馄饨,鲜美的汤汁让几人忘记了
刚刚的疲惫。午后平儿告别几人回了赵府,走时深深的看了眼大牛。大牛冲她一
笑算是安慰。
随后几人也往回走去,除了小蝶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外,其他几人都是背着大
小不一的包裹。回到村里太阳已经西垂,大牛先把小蝶送回了家,看到赵玉蕊自
己一个人没什么大碍,便回了自己家,吃了晚饭。跟父母说自己想去山上住些日
子,想清静点,好练功。父母自是赞同的,叮嘱了些琐碎小事,大牛就出来了。
打你来到一户富农家,买了些大米和一点细面,抗着去了赵玉蕊家,到时已
是黄昏时辰。小蝶给开了院门,领着大牛进了屋,赵玉蕊正绣着什么,看见大牛
来冲他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低头继续手里的活。
大牛把米倒在米缸中,把白面放在篮子里,掉在厨房的屋顶上。
「这些钱给你。」说着递给赵玉蕊一枚银币,以及一些铜币。「你留着,以
后我不在的时候也不至于一时犯难。」
赵玉蕊看了眼大牛也不多说,将钱币接了过来,收好。「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哪有什么事情!」大牛笑着看着赵玉蕊。
赵玉蕊让小蝶去把刚刚的碗筷洗了,小蝶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去了厨房。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也可以帮你出些注意。」
「真的没什么事情!嗯!我先走了你们歇着吧。」大牛见事不对就要跑。
「你回来……坐好了。」赵玉蕊嗔怒的把大牛喊了回来。「没事你会这时候
跑到我一寡妇家里?没事你给我钱做什么。再有,你送小蝶回来的时候就一副心
事重重的样子,我只是伤了脚,又没伤了眼睛!」赵玉蕊把女人的心细在大牛面
前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唉!」大牛见瞒不住了索性就说了出来。
「不行!我不准你去。」赵玉蕊斩钉截铁的说到。
「我都想好了,一定没有纰漏的。」
「事情就怕万一,万一要是出了事情,你让我……」犹豫了下,「我跟小蝶
怎么办?」
大牛听了赵玉蕊话有些惊讶,傻愣愣的看着昏暗的油灯下的赵玉蕊精制的脸
庞。赵玉蕊此时正盯着自己,眼中有一种自己不懂的东西在闪烁。
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大牛的照料,她的心正一点点的被大牛填满。赵玉
蕊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年轻女子,大牛的体贴以及阳刚的外表,真的打动了赵玉蕊
的心。如果不是他年纪小,如果不是自己克夫的命,如果不是他有着大好的前程,
如果不是有太多的如果。她真的想委身于他,毕竟自己能给他的也只有这个了。
听他要求冒险,而且是为了一个几乎不相干的一个人,她更是动容。他就是
这样,对自己对别人,他总是那么义不容辞。但是她不想让他以身犯险,她不想
刚刚到来的温暖又离自己远去,她必须自私。
「这事不要再想了。」赵玉蕊有些脸红,但依旧盯着大牛的眼睛,大牛这次
没有回避,也看着她。
「那我就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了。」大牛看着赵玉蕊,有些生气。
「那你考虑过我们娘俩吗?你真要出事儿了,我们就再无依靠了,你说我自
私也好,你说我见识短也好,我就是不许。你要是非去不可,以后就别管我们娘
俩,省着我们伤心。」赵玉蕊的声音有些大,小蝶在厨房听到了声音,以为二人
吵了起来,赶快的回到屋里,委屈的看着娘。
「娘别生大牛哥的气,大牛哥不是故意气你的。」小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胡乱的劝着。
赵玉蕊伸手,小蝶就走了过去,被娘抱在了怀里,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你自己决定吧!」小蝶在娘的怀里回过头看着他。
大牛思索了很久,想了很多事跟人,他这才发现他不能冲动,需要他保护的
人太多了。
「我是一定要去的!」这是大牛的答案。
「好吧!」赵玉蕊心中失望至极,看来以后只能靠自己了,谁也靠不住。
「我……我说过我要照顾你们的,我也不会食言的。」小蝶看着他们二人,
很是迷茫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赵玉蕊心中一动『是啊!他要是出尔反尔的人,
怎么可能照顾自己娘俩。』。
看着眼前的少年,赵玉蕊突然发现,自己不就是想要这样一个坚实的港湾吗?
他终究是要走出这里的,自己把他留住,反倒是害了他。「那你小心,我跟小蝶
等着你。还有做事情不能意气用事,应该多看多想才行。」
「赵姨,我……」
「别说了,天色晚了我们要休息了。」大牛见她下了逐客令,起身捏了捏小
蝶的脸,跟她们道了声再见就走了。
大牛直接去了山上的小木屋,小木屋是师傅搭的,师傅看大牛平日里闲来无
事,又让他在屋旁搭了一个竹屋,这可费了大牛不少的力气。算下来,这最后成
型大牛前前后后一共用了三年多,去年才彻底完工,花的心思更是不少。云乙看
在眼里,面上没什么表示,心中却是欣喜。
躺在床上,大牛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赵玉蕊说的对,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确
意气用事了,且不说别的,单那胡三自己知道的信息就不多,更别提哪两个不知
姓名的人了。这件事自己必须要做,更得做好,为了林文渊一家人,为了自己也
为了关心自己的人,更不能丢了师傅的脸。躺在那里,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一
遍遍的疏离,还真有些方向。首先,大牛知道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要杀人灭口的,
可是胡三一没做遮掩,二是光天化日,那么胡三就一定知道,哪怕是出了人命也
有人保他,并且能保住他。其次,就是林文渊刚走,胡三就到了,很明显是已经
安排妥当计划好了的。最后,也是跟第一个问题有关,为什么胡三不杀徐惠芝呢?
他决定明天再去一趟县城打探一番。『去哪呢?』心里想着一些人多嘴杂的地方。
突然大牛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就是那里了。』事情暂时的告一段落,大牛这才入
睡,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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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大牛早早的出了村子,往县城赶去,没了小蝶几人,大牛自己行
动就方便多了,抄些小路很快的就到了大路上。进了城,来到一处店铺,这是城
里最热闹的地方了『小客栈』。
小客栈现在实际早就不是客栈了。以前的老板走了,店面盘给了现在的店主。
新店主也没改名字,就这么叫下去了,这人姓王,本名大家都不记得了,都管他
叫大老王,人看上去就是那种精于算计的人。大老王把三层的客栈改成了茶楼,
一楼多是走客,喝杯茶聊会天也不久留。二楼是个讲评书的园子,上去是要票钱
的,这里多是些常客。三楼是几间雅间,大多是会客、宴请才来的。来来往往的
人多了,店主又在客栈外打了个棚子,一些闲人在那里下下棋,说些东家长西家
短的奇闻异事。
「听说了……」一个脚夫扇着手中的草帽,坐在一楼靠近棚子的一桌,神神
秘秘的跟几人说着「三个人,胡三先上的,听说那小娘们水灵极了,瓜子脸,大
眼睛,小蛮腰就这么细,奶子比老罗家的白面馒头都大,雪白雪白的,下面稀稀
拉拉的也没几根草,两条大白腿,比我的扁担都长。弄进那小娘们的里面,像弄
进一团面团里似的。前前后后的裹着你,还有东西刮龟头,胡三没几下就完事了,
那俩人也没好到哪去,仨人后悔没吃了药再来。」
「去你妈的!说的好像你干了似的。」一个人一脸的不屑。
「滚蛋,我要在那能他吗的整一天。我是听其中一人说的。」脚夫看样子不
像是撒谎。
「就你这怂样还一天,上次在春香园,我听说你可是让园里的小婊子给赶了
出来。」
「肏,那他妈的怨我?让她给嘬两口,死活不肯,我就上去打了她一巴掌。
我……」
「唉唉唉!说他妈的远了!」另一个人提醒道。
「肏,别打岔。」脚夫喝了口茶「我是听胡三的管家说的,那天他就是其中
一人,我帮他干点活,晚上回来的晚,想着跟他搭上了,以后能多点油水,就请
他去迎客楼,喝了一顿。那怂货一碗下去就晃上了,第二碗没喝几口就高了,啥
都跟我说了。他说是有人找胡三,让他办的这件事儿,要不是那家人都走了,胡
三还打算再去一次,他说药胡三都买好了,可惜了,晚了。」
「那第三个人是谁啊?」
那脚夫抬眼看了看四周,又低下头悄声的对几人说道「是县丞的二公子。」
「什么?」
「你他妈的小点声,嫌死得慢啊?」脚夫踢了那人一脚。
「真的假的?」很多人都和惊讶。「他可是这次会考的秀才啊!」
「管家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哥几个可别传出去,走了风声咱几个可吃不了兜
着走。」
「那你他妈的还跟我们说?」
「放你娘的屁,是他妈你求着爷爷说的。」
「说真的,那小娘们我倒是见过一次。」一个一身农户打扮,黝黑的脸上带
着些许的认真的人说道。
「你在哪见到的?你做梦梦见的吧?然后尿了一裤子吧!」几人大声的嘲笑
着他。
「那是去年年末,我娘让我找林先生给我大哥写封信,我去他家看到的。」
「肏,早知道我他妈的也去写封信看看去啊!」之前被踢的人说道,看样子
极是后悔。
「好看吗?真像老扁说的那样?」
「我……我就扫了一眼,没细看。」
「你个怂蛋。」那几人东拉西扯的又说了些别的,有人来找那叫老扁的脚夫,
几个人就散了。
大牛坐在棚子里,看着几个人在下棋,耳朵却听着刚刚脚夫几人的谈话,师
傅教的顺风耳确实管用。有了这些消息,大牛基本就能确定下三个人都是谁了,
到时后在确认一下就没问题了。那管家三十岁左右,他是见过的,应该没有功夫。
县丞的二公子听说小时候身子弱,后来练了一段时间的功夫才好转,他倒是应该
注意下。到是那胡三什么情况不太了解,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今天是大牛进城打听的第三天了,总算是没白费力气,终于有所收获。看看
日头已是午后,自己也有点饿了,出了小客栈来到一家面馆,来了晚面条,呲溜
呲溜的吃了起来。
「大叔,面条真好吃。」大牛吃完,给了三个铜子。
「哈哈,那是这新宁城里我家的面条不说第一,却也没人敢说。」午后了,
吃饭的人少了,老板这才偷闲跟大牛说上两句。「吃饱吗?小哥儿?我再给你添
点。」
「不了不了,谢谢大叔了,这一大碗已是不少了。」
「年轻多吃点,看你这身板想是有膀子力气!」老板大量了下大牛。「怎么
进城里找活干?」
「是啊!大叔知道那里有用人的吗?」如果找了份工作,能供吃住的话,既
省钱了又不用来回奔波,那不是一举多得。「我会点木匠活,出力气也行。」
「嗯!」老板拍了拍大牛的肩膀「我这里就用人,你干不干?」
「煮面?」
「哈哈哈!煮面可不教你,送面。」
大牛想想也对,这是人家吃饭的本钱,你学了去,人家拿什么吃饭。「送面?
往哪送?」
「也不一定,就是县城里的几家大户,他们来人叫面,你就给送去,干不干?」
「行啊!工钱怎么算?」
「先不说工钱。」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