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阿库,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很有名很有名很有名的吟游诗人。我一
定能做到。”充满稚气的幼嫩嗓音,在大圣堂的门前回荡。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不如做个面包师傅,起码那个不需要什么天赋。傻瓜。”
紧跟着传来的,就是身边女孩毫不留情的嘲笑。
那笑声越来越刺耳,越来越刺耳,一直到把阿库彻底从梦境中惊醒。
他带着背后的冷汗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用了一段时间,他才从噩梦中平静下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还能闻到
上面烤面包的香气。那味道已经让他闻的想吐。
“都怪珐拉,她要不在我许愿的时候胡说八道就好了。”他用手背压住额头,
沮丧的躺回到床上。
变声期一过,他就知道自己的梦碎了。
第一次在那群小伙伴面前正式开腔,面对着嘲笑和期待交织的一道道目光,
他用嘶哑干涩的嗓音在空气中描绘出了失败的形状。
以前嘲笑他最厉害的珐拉,那次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看着
他忍不住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羞耻的逃回了家。
“明明……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这个梦了。”他苦恼的盯着天花板,要知道,
那一天后,他可是连拼命存钱买的七弦琴,也用不值一提的价格卖了出去。
为此,他还挨了老爸一顿板子。
“你知道要卖多少面包才能赚回来吗?你这个败家的混蛋!”
老爸那天的怒吼好像还回荡在耳边,比最出色的吟游诗人唱出的歌谣还要持
久。
当然,现在的他对这个问题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因为他已经是这家面包店里,最出名的师傅。
一个很有名很有名很有名的面包师傅。
混蛋!
他蒙着眼睛,一拳捶在了床边的墙上。
(二)
他原本的名字叫做库托·戈尔乔。做面包远近闻名的戈尔乔家的小儿子。
只不过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喊他阿库。
他也很乐意别人这么叫,因为这称呼听起来多少有点吟游诗人的感觉,当声
音阻止他迈向自己的目标后,这也成了他唯一的安慰。
尽管对他说过这名字喊起来像是吟游诗人的,只有珐拉一个人而已。
镇子西北角上的那家小旅馆是戈尔乔家的大主顾之一,阿库每天忙完后,就
会亲自把做好的面包送到那边,然后就在一楼的大厅里好好的喝上一杯麦酒,打
量着南来北往的旅客,听着他们说精彩纷呈的传说。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还能遇到一些真正的吟游者。
至少这两年里,他就已经见到了两个。
可惜的是,他们都只是路过,没有一个人能教他些什么。
家里的大人已经在和珐拉的父母商量了,也许,明年这个时候,他就已经是
个有老婆的男人,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小镇,有了属于自己的面包房。然后,养育
几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变得更加粗大的指节,想着它们曾经的修长模样,然后,
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麦酒。
这一口大概是真的喝的太猛了,呛进气管的液体成功的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也许是体质问题,一被什么呛到,他就会咳嗽很久,侍者好心的过来帮他拍
背,依然无法阻止他的咳嗽。他咳的满脸通红,头上的血管仿佛都要爆炸,眼前
已经有闪亮的斑点在晃动。
这时,他看到了一双脚站在他面前。
那是一双很秀气很白嫩、属于女人的脚。用布带交叉盘绕在小腿上的软布凉
鞋能让他清楚地看清这双小脚的全貌。小腿纤细修长,裙摆刚好垂在膝盖附近,
给人留下对那腿部曲线充裕的想象空间。
他想抬头看看,咳嗽却还是没有停止,他捂着嘴,咳嗽的更加厉害。
“你看起来好辛苦呢。”略带点南哈斯密尔口音的女声温柔的响起,接着,
他听到了一阵悦耳而且熟悉的声音。
那是属于竖琴的,清澈如同水晶一样的,天籁之声。
就像奇迹一样,他的咳嗽渐渐平复了下来,随着乐曲的飘扬而彻底的好转。
他呆呆地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雅拉蒙,在咳的面红耳赤,嘴角还挂着
唾沫的情况下。
(三)
比起雅拉蒙秀气可爱的面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阿库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
她手中的竖琴。
自然不是宫廷乐师用的要两个人才能抬动的大竖琴,而是很少在吟游诗人手
上见到的精巧小竖琴——比起叶笛和七弦琴,这东西实在是太不常见。
那竖琴是比较少见的弯月形,如果不是弦数有明显区别,一定会被错认成七
弦琴的新奇造型。
但同样是因为弦数的差异,加上构造的区别,这种小竖琴弹奏出的变化比起
七弦琴更加美妙复杂。
也就是说,她如果不是乐师,就是一个很资深的吟游诗人。
“好些了么?”她把竖琴夹到了胳膊内侧,微笑着问他。
“嗯,谢谢。”他红着脸点头致谢,这才开始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她穿的是无袖的连身裙,没有任何花纹,朴素的有些过分,头发是透着墨蓝
色的乌黑,带着柔顺的亮泽,只用一条丝带挽住末端,垂在肩前。他不知道该怎
么形容她的相貌,如果说是美女,似乎不太合适,可只要一看到她,就会从心底
感到一阵暖暖的舒适。比她漂亮的珐拉就从没让他有过这种感觉。
“喝点什么吗?我请客。”他难得的大方,因为他觉得,这八九不离十应该
是个吟游者。在他心目中,演奏技巧代表一切的乐师是不会有这样令人愉悦的气
质的。
“嗯……请给我来一杯草莓汁,谢谢。”她大大方方的坐到了他旁边,微笑
着点了饮品,“我叫雅拉蒙,你呢?”
大多数吟游者都不会提到自己的姓氏,毕竟这种流浪的生涯不是什么可以为
家族争光的举动。阿库哦了一声,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库托,库托?戈尔
乔。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阿库。”
“阿库么,”她笑了笑,月牙般的双眼带着温和的神情看着他,“很有吟游
者感觉的名字呢。”
尽管这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但他却比第一次听到时还要高兴,立刻满怀期待
的问她:“你呢?你是个真正的吟游诗人吗?”
没想到,雅拉蒙摇了摇头,轻轻的说:“我不是。不过,别人说我是吟游诗
人的话,我也不会否认。毕竟,我做的事情和他们本来也差不多。”
阿库抓了抓头,好奇的追问:“那你是什么人?舞娘?歌姬?还是流浪乐师?”
雅拉蒙在竖琴上轻轻拨了一下,接过了侍者递上来的果汁,微笑着道谢,接
着才转回头面对着他,用低柔的嗓音说出了一个他从没听过的名词。
“我是巡礼者。”
阿库从没听说过巡礼者这个身份,和巡查队似乎不太一样,算是吟游者中的
一个分支么?
雅拉蒙只是告诉他,“其实没什么特别,你就当我是个吟游诗人好了。”
“那……你的吟唱是不是很好听?刚才听你的琴声,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轻松
起来了。”阿库又看向她的小竖琴,眼神里全是快要溢出来的羡慕。
“你过奖了。毕竟巡游中,要靠这来讨生活的,基本的技艺练的多了,总是
会熟练的。”她笑着举起了小竖琴,托在了手臂上,洁白修长的手指从颤动的琴
弦上划过,流畅的音符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出。
“七叶草,雅拉蒙/ 七片叶子守望着永恒/ 七片叶子围绕着命运/ 七片叶子
静看着伤痛……”她轻声唱着,柔婉的嗓音开始在嘈杂的空间里流动,周围渐渐
安静下来,不光是因为这歌声的美妙,也因为这完全陌生的歌词,“七叶草,雅
拉蒙/ 第一片叶子悄然舞动/ 请你仔细倾听我的歌声/ 温暖的勇气在血脉里流动
……”
她并没唱很久,只是唱了这几句,就笑着停了下来,“我其实不太擅长唱歌,
让你看笑话了呢。”
“不不,很好听,真的。”这完全是和竖琴的乐曲不相上下的天籁,涨红了
脸的阿库发自真心的用力赞美着,“如果不介意的话,那个……不介意的话……”
他想着之前两次错过的机会,聚集着从卖掉七弦琴开始就没有再冒头过的勇气,
借着酒意说了出来,“请教我!拜托了!”
周围的视线一下聚集到了阿库的身上,其中有不少他的老熟人,也都多少知
道这个有名的面包师傅的梦想其实从来都没有落在过烤炉上。
但是,吟游者通常不会在某地停留很久——除了漂泊够后想要安定下来的女
性。而这个年轻可爱的少女,显然才刚踏上旅途不久,恐怕不会为了一个旅店里
相识的陌生人停下自己的脚步。
阿库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沉默了几秒后,没有得到回答的他沮丧的喝
了一口麦酒,红着脸低下了头,“那个……还是当我没有提过吧。对不起。”
雅拉蒙看着他,眼神依然温柔而清澈,她抿了一口清凉的草莓汁,然后把阿
库面前的酒杯拿了过来,放到了桌子另一边他够不到的地方。接着,面对他有些
疑惑的表情,她微笑着说:“我教你的第一课,就是不要再沾这种可以毁掉你声
音的饮料。”
(四)
并不大的小镇很快就传开了这个消息。面包师傅阿库为一个吟游者租了旅馆
的房间,重新学习吟唱。
而糟糕的是,消息传开的时候,大家的重点显然放错了地方,比起吟游者教
他这件事,大家更在意的却是雅拉蒙本身——一个年轻可爱十分有亲和力的少女。
对年轻男性来说,即使容貌上有些许差距,新出现的那个总是要比看久了的
那个有优势。所以珐拉为此感到生气并不是很难理解的事。
而已经把珐拉当作儿媳来看待的戈尔乔夫妇则毫不客气的轮流上阵把阿库骂
了一个多小时。离开房间的时候,阿库感觉自己都能从脸上揭下一层父母的口水。
挨骂归挨骂,与珐拉吵架归吵架,不管发生什么,阿库依然保持着决心,珍
惜这次难得的机会。他减少了每天的工作量,早早的赶去旅店,送上当日的面包,
接着直奔雅拉蒙的房间。
雅拉蒙并没有直接教他唱歌,而是教他如何弹奏。有七弦琴的基础,小竖琴
并不是难以掌握,但第一次接触这种乐器的阿库还是用了五天时间才能顺利的弹
出一段简单的曲子。
他本来打算买一把小竖琴,从附近有乐器店的大城市往返也就需要两天多而
已。但雅拉蒙说没有必要,她的那把竖琴已经足够。
那把竖琴的音色确实很美,每次拿在手里,握着光滑的琴身,他就无法克制
的想要让自己的情感化成音乐从琴弦上流淌出来。
第六天的晚上,雅拉蒙终于对他说:“嗯,差不多也是时候了。阿库,明天
你来送完面包,就去镇子西边的湖畔草地找我吧。我在那边等你。”
阿库兴奋的握了握拳头,紧接着想起雅拉蒙教他的,乐曲才是最好的情绪,
他举起了竖琴,带着由衷的笑容,拨出了轻快悦耳的琴音。
(五)
整整一天,阿库一直都在走神,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魔晶时钟,烤
焦的面包经足够平常的家庭吃上一周有余。
尽管如此,他还是迟到了。
因为珐拉来了。年轻女孩终究还是克制不住对未婚夫的担忧,在忙完了自家
果园的活计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理由也很充分,毕竟雅拉蒙出现后,阿库就
一次都没有再和她约会过。
作为恋人,这已经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不过珐拉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会追着阿库满街跑甩着鼻涕大叫大嚷的小孩了,
她尽管很生气,说话的语气依然尽可能的维持着温柔。
凶巴巴的女孩会嫁不出去,妈妈一直是这样教她的。
毕竟对这段时间的忽视有些愧疚,阿库只好耐下性子向她解释,对他而言,
这样一个真正的吟游者肯做他的老师,是触摸到梦想的最好机会。
但从小珐拉就不喜欢他的这个梦想,现在也是一样,她眼圈都有些发红,双
手紧紧捏着圆围裙,委屈的说:“阿库,做吟游者到底有什么好?总是四处流浪,
衣服也不换,饭也吃不好,走到哪里都要靠别人的赏钱过活,你怎么会喜欢那样
的生活啊?”
阿库固执的昂着头,描绘着自己期待的世界,“那样我就可以走遍整个阿雷
亚斯,可以去听、去歌颂那些英雄的传说,可以见到很多新鲜的事,可以去认识
那些奇奇怪怪的种族,如果我出了名,说不定还会被那些文学家写进硬皮书里。”
珐拉气恼的咬着嘴唇,“你真是个大傻瓜,阿库,我说你真是个大傻瓜!”
说完,她转身跑掉,提高的圆围裙下,是有些踉跄的步伐。
“我才不是傻瓜!”阿库不高兴的叫了出来,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迟到
了,而且,迟到了很久。
“天哪,雅拉蒙如果反悔的话……”他飞快的换下了沾满面粉的衣服,换上
了看起来像个吟游者的丝袍,接着匆匆忙忙的向湖畔的草地赶去。
幸好,雅拉蒙还在那里。
她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双手张开,就像睡着了一样。随着微风,浅碧色
的波浪在她身下温和的起伏。她的鞋子脱在一边,玉石般白净的脚掌脚尖相对,
搁在水边,透着酥红的脚跟浸在水里,水波流淌,像手掌一样抚摸着她的足心。
就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阿库甚至不忍心惊动这样的雅拉蒙。
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看着放在她身边的小竖琴,蹲了下去,注视着琴弦,
他情不自禁的想象着自己和着这琴声吟唱诗篇的模样。
这样的嗓音,真的还有可能吗?阿库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脖子的肌肤感觉到
面包师傅那布满老茧的手指。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向雅拉蒙的脸,想着是不是该叫醒她了。毕竟,在野
外待到双月升起并不是个很好的主意。
这时,他看到了让他几乎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的事情。一阵风吹开了雅拉蒙
墨蓝色的刘海,细密的发丝舞动开后,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而在那额头上,有
围拢在一起的七个印记,每个印记都像是小小的叶子,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闪动着
晶莹的光芒。
这……这是什么?
纹身吗?不会这么高端。刻印吗?也算是看过不少书籍的他却从没见过这种
刻印的存在。说是什么祝福或凭依的话,又不太像。与其说是后天加持在身上,
倒不如说更像是与生俱来的,由肌肤内部向外散发出的光芒印记。
克制不住抚摸的冲动,他缓缓把手指靠了过去。
没有任何特异,是很正常的体温,很光滑的肌肤触感。
他的动作很轻,但已经足以惊醒一个并未沉睡的人。
雅拉蒙睁开了眼,眸子里流动着水一样的温柔,她像是早就知道阿库来了一
样,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的神情,而是露出了一个令人失去一切紧张感的微笑,用
悦耳的声音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你能看到,是吗?”
啊?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阿库呆了一下,难道……这印记不是谁都能
看到的吗?
果然,她用手指拨开了额前的头发,指着那发光的叶形印记,微笑着问:
“你能看到,是吗?”
他诚实点了点头,接着,他就看到了雅拉蒙可爱的脸庞在他的视线中越变越
大,直到两人的额头相抵,彼此传达着近似的温度。
就这样额头相贴,持续了大概能烤好一个面包那么久,雅拉蒙喜悦的呼了口
气,用有些发凉的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轻轻的说:“原来,真的是你呢。”
他想问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楚的闻到雅拉蒙身上
青草的味道混合着少女的芳香,这让他的血液都跟着变热,兴奋地向下身的某处
汇聚。而这种时候,男性通常很难维持有条理的思考。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冷静下来,就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冷静到理智思考的程度。
因为雅拉蒙柔软而芬芳的双唇,就那样直接的贴了上来,毫无征兆的,吻住
了她。
(六)
这并不是阿库的初吻,事实上,他那带有赌气成分的初吻只是碰疼了珐拉的
牙齿,也伤到了自己的下唇,远远不如此刻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那么温柔甜蜜,动
人心魄。
他克制不住的搂住了雅拉蒙的身体,她的身子很瘦,让人害怕一用力就会从
腰肢那里折断。他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抱紧,开始用嘴唇抢夺这场亲吻的主动权,
但就当他的兴奋燃烧起来,舌尖开始试探着向她的口中进军的时候,她却向后撤
开了头。
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翕张的鼻翼发出诱人的娇喘,她红着脸看向他,微笑着
说:“阿库,你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了吗?”
“呃……啊?”他有些奇怪的睁大了眼,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提醒他这件事。
这算是委婉的拒绝吗?他沮丧的松开了手,也因为想起了珐拉而感到愧疚,他点
了点头,回答,“嗯,我……是来学习如何做一个吟游诗人的。”
雅拉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拿过了小竖琴,侧坐在草地上,带着水
珠的赤足收回到接近臀部的位置,姿态优雅而美妙,她端起竖琴,并没有唱,而
是轻声问:“阿库,你……还能看到什么吗?”
阿库楞了一下,眨了眨眼,努力的看向雅拉蒙的身影。
更让他惊讶的景象落入了他的眼帘,在雅拉蒙娇美的身影后方,以双肩为根
基,竟然浮现出了隐约而模糊的一双羽翼!
他揉了揉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但毫无疑问,他没有看错,在草地的绿
色背景下,那若隐若现的轮廓更加清晰了几分,那羽翼轻轻的随风舞动,就像是
随时可能把雅拉蒙苗条的身体就这么带向天空。
“我、我好像……好像看到了一双翅膀。”这震撼,已经远不是刚才那个亲
吻可以比拟的了。
要知道,这不是实际存在的肉质羽翼,所以这绝不是翼人的翅膀,阿库读了
那么多吟游诗人的篇章,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天使——从很久以前,就只存在在传说和书籍里,没有多少人亲眼看到过的
圣洁神祗!
“你真的能看到呢……”雅拉蒙侧头看着他,但随着她动作的改变,身后那
双羽翼也跟着消失不见,她甜甜的笑着,用手指在他的唇上比了一个手势,说,
“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不过,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你也很难理解。以后我
会慢慢告诉你的,现在,你就把它当作你我之间的小秘密好了。可以吗?”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还沉浸在刚才看到那双翼的震撼之中。
“记住,这是咱们俩的小秘密哦。”雅拉蒙笑着拨弄了一下竖琴,看着他的
眼睛说,“现在,你是不是记起你是来做什么的了呢?”
阿库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生命的转折就要到来,他努力平顺了自己的呼吸,
却让人颤抖着声音说:“我、我记得。我要成为一个很有名很有名很有名的吟游
诗人。”
随着这句话,他的意识也仿佛回到了童年的那个大圣堂前,大圣堂的石柱中
央,命运天使诺恩萨尔的巨大圣像舒展着六翼,冰冷而高傲的俯视着用幼稚语气
许下心愿的幼童们。
“那,你现在有放声吟唱的勇气了吗?”雅拉蒙的语调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注视着阿库,水润的眸子透着温和的鼓励,也包含着对他决心的鉴定。
“我……我的嗓子……”他有些胆怯的说,嗓音还是那么干涩。
“你不是歌手,你歌唱的并不是技巧,而是一段段传奇,和一个个灵魂。”
雅拉蒙凑近他,用手指抚摸着他的喉头,“而且,你的愿望不应就这样输给一个
从没尝试过突破的禁锢。”
“可是……我,我尝试过……”那次失败对年少的他几乎有着毁灭性的打击,
可以说是一生的噩梦。
“那……你为什么不再尝试一下呢?”雅拉蒙笑盈盈的坐回到草地上,举起
了竖琴,随着她白皙的手指轻灵的舞动,悦耳的音符流淌在湖水上空。
要开始吗?可……这是什么曲子?我……我不会唱这个的啊。脑中变得有些
混乱,纷杂的记忆突然捕捉到了第一次见到雅拉蒙时,她吟唱的那段诗歌,像是
在歌颂某种植物,亦或是某种象征的,完全陌生的诗歌。
紧接着,那些词句就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从他张开的嘴巴里飞翔出来。
“七叶草,雅拉蒙/ 七片叶子守望着永恒……”
第一句他就唱得十分糟糕,整日被油烟困扰的声线干涩的挤不出一点水分。
他的脸涨得通红,想要就此结束,逃回到镇里,再也不动一点成为吟游诗人
的念头。但他看到了雅拉蒙的眼睛。那双眼睛依然温和的注视着他,没有嘲笑,
只有鼓励。
琴声依然在盘旋,重复着他中断了的旋律,像在等待,更像在邀请。
心情奇异的平静了下来,清凉的风让浑身的肌肤变得冷却,阿库舒畅的吸了
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将双手放在了小腹前,就用那干涩而略带嘶哑的声音
唱了起来。
他一首一首的唱着,所有他还记得的诗篇都在此刻争先恐后的从记忆里涌出,
雅拉蒙的琴音也默契的跟随着他而改变,好似很久以前就一起合作,没有丝毫差
错。
远远地树冠下,另一名听众静静地站着,一只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紧紧地
攥着自己的圆围裙。随着那悠扬的吟唱将干涩变为磁性,将嘶哑打磨成悦耳的浑
厚,她终于崩溃一样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无声的哭泣起来。
“为什么……就这样做一个面包师傅,不是很好吗?阿库……”
(七)
“我不能在这里再待多久了。”雅拉蒙的话在阿库的耳边不断的回响着,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作为我的同伴,一起去游历,这一两年里,你就是一个
真正的吟游者。体会过自己的梦想之后,你再来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怎么
样,你愿意吗?”
他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做一个吟游诗人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他怎么可能在
最接近梦想的这一刻放弃退缩。
他想着各种理由,但发现这些都不足以说服自己的父母,更无法说服已经在
等待着一场婚礼的珐拉。站在家门前,他反而停下了脚步,苦恼的看着门缝里透
出的灯火温暖的光芒。
门没锁,虚掩的缝隙里传来了珐拉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说的都是真的,从小我就没有搞错过任何他的事,我知道……我知道他
就要走了。求求你们,阻止他,呜呜……”
歉疚混合着愤怒涌了上来,阿库抓住了门把,用力把门打开,让门板甩出的
巨大声音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归来。
珐拉正扑在他母亲的怀里,委屈的抽泣,他的母亲温柔的哄着自己未来的儿
媳,而他的父亲,正不知所措的拿着手上的卷烟,半信半疑的看着打开的屋门。
“儿子,你要离开镇子,跟那个莫名其妙的野女人去做一个吟游者?是真的
吗?”很显然,老戈尔乔的怒气已经在积蓄,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父
亲的威严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阿库深呼吸了几次,挺直了腰背,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成年男人,“首先,
那不是什么野女人,她是个真正的吟游者。其次,做一个吟游者并不是什么丢人
的事情,那是我从小的梦想。最后,”他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看向泪眼朦胧
的珐拉,“你说的事情是真的,我这两天就要走。面包房的事情,我会拜托给学
徒们打理。”
珐拉的嘴里发出一声崩溃的哀鸣,俯倒在戈尔乔夫人的围裙上,放声大哭了
起来。老戈尔乔第一次听到儿子这样说话,反倒有些惊讶的不知道如何继续,他
愣了一下,才惊觉了什么一样猛地吸了一口烟,喊了出来:“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家里有爱你的父母,马上又要有一个漂亮懂事的妻子,很快就会有可爱的孩子,
而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想要这些,而想去做一个该死的吟游者?像个乞丐一样靠酒
馆旅店里那些粗鲁混球的施舍过活?”
他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那该死的破琴到底哪里比面包更好?我就知道从
开始就不该纵容你这混小子!给你买书看,给你买琴用,可不是为了让你丢下爹
娘老婆出门做个流浪汉!”
这是阿库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生气,与之相比,他把七弦琴贱卖的那次简直
不值一提,如果手边有不会砸死他又丢的动的物件,老戈尔乔肯定会毫不犹豫的
扔向他。
如果是从前的他,一定会在这种压力下退缩,但今晚的他,的确已经和以前
不一样了。他握紧了拳头,抬着头,直视着父亲的双眼,大声的回答:“我已经
十八岁了!我是个男人了!我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的梦想去努力一次!给我一年
……最多两年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我一定不会再想那些让你
们不开心的事情,我会老老实实的过你们想要的生活。在此之前,让我也开心一
下不可以吗?”
他的手在颤抖,他知道自己终究是个有根的人,和雅拉蒙的游历生涯结束后,
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以往的放弃,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注定的结果。可现在,
他真的想为了那短暂的机会而争取一下。
父亲和母亲愣住了,因为他们看到了阿库的眼泪,从卖掉七弦琴之后,他们
就没再见儿子哭过。
珐拉抽泣着看向他,怯怯的问:“阿库,一两年后,你还会回来吗?”
阿库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大声的说:“我一定会回来。如果你愿意等我,
我回来就娶你为妻,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祝福你的新生活!珐拉,我这一生,
很可能也就剩下这一个机会了,不会有多少吟游者愿意带上我这样一个累赘的。
求求你们……让我去吧。”
他等着面前三个人的回答,因为这三个人的重要性,已经足以撼动他的梦想。
但没有人说话,珐拉用哭红的眼睛看着他,父亲一口一口的抽着卷烟,母亲
的眼圈也红了,微微张开的嘴唇有些哆嗦,原本抚摸着珐拉头发的手也不知何时
握紧了自己的围裙。
阿库沮丧的低下了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不知道自
己是不是只有偷偷的溜走这一条路可走。
雅拉蒙只会等他到明天正午,她说她的巡礼已经开始,那是她此行唯一的使
命,绝对不能耽搁。
“也许……像我这样的人,连短暂成为吟游诗人的资格,也没有呢。”他用
手臂挡住眼睛,也懒得点灯,就那么躺在了床上。他不想偷偷的溜走,那样的话,
给亲人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作为独生子,他没有资格丢下自己的父母,自私的
离开。
只是一两年而已,为什么……不行。眼角又感到了湿热,他用力揉了揉,捂
住了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迷迷糊糊的,他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身边的脚
步声惊醒。他挪开手臂,看向床边的身影,月光很亮,清楚地照出了珐拉带着泪
痕的小脸。
“阿库,两年,真的很久啊。”她委屈的说着,拉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
膝上。
“我知道,所以你要是不愿意等待,我也不会怪你的。回来的时候,我希望
能看到你开心的样子,不管你的身边是谁。”话虽然这么说,但想到珐拉挽着别
人的手臂,生下别人孩子的情景,心头的刺痛还是难以平息。
“骗人,”珐拉擦了擦脸颊,嘟囔着说,“你嘴上不会怪我,到时候一定会
私下生气的不行。而且,你要是走了,我……我还怎么开心得起来。”
他看着她,“如果你愿意等我的话,我回来的时候,就是你成为戈尔乔太太
的时候。我的面包手艺绝对不会落下,咱们会有自己的面包房,等咱们忙完的时
候,我还可以弹琴,唱我这两年的经历给你听。这样,不好吗?”
“阿库,你做这个梦做了太久。我不相信你还会回来,即使你回来,可能也
只是看一下你的父母,到时候你一定还会跟着那个女人继续去流浪的。我却什么
也做不了,只能在果树下等着,一直到等成没人要的老姑娘。”珐拉的眼神悲伤
又绝望,她是真的相信阿库的离开就是她所期待的甜蜜生活的结束。
镇子里,二十岁还没结婚的女孩,只剩下珐拉自己了,也许是阿库心里依然
抱着吟游诗人的侥幸,才一次次把婚期延后。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想……”他的话没说完,因为他的嘴巴又一次
被柔软的双唇堵上。
这次,他没碰疼珐拉的牙齿,也没伤到自己的嘴唇。
这次,他尝到了另一种亲吻的滋味,属于年轻男女之间,充满爱意的滋味。
(八)
珐拉看来进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因为阿库的房门被她进门时就从里面闩
上。
她的嘴唇有着水果的甜味,阿库从没觉得这味道是那么诱人。
“你……你这是为了让我留下吗?”阿库捧着她的脸颊,有些不高兴的问。
珐拉委屈的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两年对我来说实在太久。我
害怕,我害怕自己会变,也害怕你会变。”她拉开了背后的拉链,让宽大蓬松的
连身围裙从柔软光滑的肌肤上脱落下去,没有碍事的胸衣,结实苗条的娇躯仅剩
下一条丝质的内裤,她拉着他的手,缓缓放到自己高耸的胸膛上,声音发颤的继
续说,“我想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想等。所以……请让我没有别的选择吧。”
这个传统而古朴的小镇,还没有丝毫沾染上外界开放浪漫的风气,珐拉一旦
献上了自己的处女,也就失去了寻找另一段婚姻的资格。
“你真的要这样?”阿库的气息变得粗重起来,只有梦遗经验的少年真正对
上了自己梦中出现过的美妙裸体,情欲和紧张感顿时一起高涨到极限,但他也不
会忘了自己应该负起的责任,“我还是觉得,我回来的时候再这样,会不会更好
……”
“不好。”她扑到他怀里,挤进了并不宽敞的床上,“这里有好几个年轻男
孩在私下追求我,外面有无数的美丽姑娘在诱惑着你,既然你怎么也不会留下,
至少,让我安心好吗?”
也许,他这辈子也不会搞得懂珐拉复杂的想法,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多
余的心思再考虑那么多了。那丰满的乳房,纤细的腰肢,修长结实的双腿,都在
等待着他,等待着他烙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他脱下她身上最后的布料,也脱去了自己所有的衣物,火热的裸体甜蜜的纠
缠在一起,青涩的二人在几次三番的失败后,终于找到了结合的路径,当坚硬的
肉棒深深地埋入娇嫩的花蕊深处时,珐拉发出了幸福的呜咽,紧紧地抱住了身上
的阿库,颤抖着成为了真正的女人。
初次尝到那种销魂滋味的阿库根本无法克制住自己抽送的冲动,他狂热的亲
吻着珐拉酥软的乳房,向着白嫩的大腿根部冲刺,膨胀的龟头想要爆炸一样的宣
泄着快感。
猩红的痕迹落在床单上,珐拉咬紧牙忍耐着混合着酸麻的撕裂痛楚,不愿意
让痛哼影响爱人的动作,幸好,随着蜜穴中渐渐丰厚起来的润滑,涨裂的感觉变
得不那么难以忍受,反而透出了一股直达心扉的翘软。
“阿库……你、你不会喜欢上别的姑娘的,对吗?”她咬着他的耳朵,承受
着巨大的肉棒在体内进出带来的异样感,仍然不忘向他索要期待的约定。
“嗯。不会的。”他喘着粗气,弓起腰享受着处女柔嫩的甬道,那种层层叠
叠的包裹和深处一小团嫩肉若有若无的吸吮都让他兴奋到极点。
“和那个女孩……也不会的,是吗?”珐拉认真的看着他,尽管脸色已经因
为疼痛而有些发白,却仍专注的问了出来。
他怔了一下,胯下的动作也有少许停顿,的确,他无法说自己完全不喜欢雅
拉蒙,但现在,他却清楚地意识到,那种喜欢,其实并没有掺杂多少爱情,和与
珐拉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低下头,忍耐着腰部一阵阵继续开垦的冲动,诚
实的回答:“我喜欢雅拉蒙,但那是……那是单纯的,带着尊敬的喜欢,就像我
喜欢我爸爸,我妈妈那样,那和珐拉你是不同的。我不会爱上她,我保证。”
恋爱中的少女总是难以放心得下,珐拉有些不适应巨大的肉棒插在自己体内
不动的异物感,她扭了扭腰,小声问:“那……那你也不会和她做这样的事吧?”
“不会。我发誓。”从看到那双羽翼起,对雅拉蒙的所有感觉,都不再包括
肉欲,阿库诚恳的说,蠢蠢欲动的下肢又开始小幅度的动作。
珐拉抬起身体,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阿库,一定要回来,
不要忘了我。”
她的双脚抬起,勾在了阿库的臀后,少女柔软光滑的裸体像夜空下完全绽放
的花朵,完全包容了男性坚硬的欲望。
阿库再次放肆的抽插起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极乐的他很快就被全部保留的
少女肉体推送到高潮的边缘,他快活的吻住了珐拉的嘴唇,用力嘬着她滑嫩的舌
尖,紧紧顶在蜜穴尽头花芯上的肉棒跳动着开始喷射。
随着那令人眩晕的强烈快感,一种只在亲密男女间存在的情感正式扎下了根
基。成为了两人对这漫长分别的约定。
(九)
“怎么?不舍得吗?”崎岖的土路上,走在前方的雅拉蒙回头看着阿库,用
柔和的声音说,“现在离镇子还不算太远,想要回去的话,还来得及哦。”
“没有,我只是第一次真正离开那个地方,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而已。”阿
库用轻快的语调回答,他的身上穿着柔软的丝袍,腰带上挂着并不太大的皮囊,
这就是他的全部行装,伴随着他前往将要走过的每一处。
珐拉不再反对之后,戈尔乔夫妇也放弃了坚持,也许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
儿子决心的力量。
他的皮囊里装上了闪闪发光的三枚金币,这是他们家能直接拿出的所有存款,
到了分别的时候,母亲的执拗也成了无法抗拒的力量。尽管这已经是在任何地方
都不算少的一笔财富,戈尔乔太太依然恨不得给他带上更多的行李。
他再三保证了,自己一定会回来,不过这保证并没有多少效果,他的父亲还
是气哼哼的瞪着他,母亲依然不停地用围裙擦着眼眶。珐拉并没有来送他,也许
是头一晚的激情让她还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也许是她不愿意直接承受告别的酸楚。
总之,一切从这一刻起结束,一切从这一刻起开始。他快步追向雅拉蒙,大
声的问着:“雅拉蒙!我是不是从现在起就是一个吟游诗人了?”
雅拉蒙微笑着看向他,手指拨弄着竖琴的弦,发出好听的声音,“只要你认
为是,你就已经是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唱些什么?”
“如果你愿意的话。”她抬了抬手中的竖琴,笑容比午后的阳光还要温暖。
阿库却没有吟唱,而是问:“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知道,你说的巡礼者,
到底是做什么的?”
雅拉蒙看向湛蓝色的清澈天空,小声的说:“你记得唱歌颂诺恩萨尔大人的
那首《命运之琴》的开头吗?”
阿库点了点头,这么知名的诗篇,他如果不记得,也就没脸再说什么要当吟
游诗人的话了。
随着雅拉蒙弹奏的旋律,他低声哼唱着:“异界的无尽静谧/ 看不到星星的
黑暗夜空/ 孤单的命运天使/ 弹奏着永恒的琴声/ 每一个音符/ 都是等待改变的
宿命/ 每一段旋律/ 都是精心编织的一生……”
竖琴的声音嘎然而止,雅拉蒙看着阿库,认真的说:“其实,所谓的巡礼者,
只不过是追随着永恒之琴的命运之声,代替诺恩萨尔大人进行见证的存在而已。”
“见证?见证什么?”阿库有些不太理解这么含高深的解释,“我被你搞糊
涂了。”
雅拉蒙却没有更深入说明的打算,她只是说:“其实,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你就当作……我是为了来见证你这样的存在而来就好。”
“我……这样的?”阿库更加疑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跟随了一个了不得的
家伙。
“对啊,”雅拉蒙灿烂的笑着,手上的竖琴在阳光下也显得格外耀眼,风吹
起她的额发,七片叶子中的一片,闪耀着柔和的光芒,“你这样的,既单纯而朴
素,又反馈了命运之弦的人生。不管是见证了改变,还是见证了顺从,对我而言,
都是很重要的纪念。”
阿库为难的摇了摇头,“虽然你说的很厉害的样子,可我一点也没听懂。”
“你不必懂,也不必记得。这只是你漫长的人生中一段短暂的回忆而已,像
一片叶子一样的回忆,可能突然有一天,就会随风而去。所以,趁它还在手中的
时候,开心的做你想做的事吧。”雅拉蒙再一次拨弄起琴弦,笑着说,“比如,
学着唱这首你没学过的诗歌。”
然后,阿库就第一次完整的听到了那首《七叶草》。并牢牢地记住了其中的
每一个字。
他并未刻意的去背诵,而是那些流过心间的词句,就那样自然而然的烙印在
心中……
七叶草,雅拉蒙
七片叶子守望着永恒
七片叶子围绕着命运
七片叶子静看着伤痛
七叶草,雅拉蒙
第一片叶子悄然舞动
请你仔细倾听我的歌声
温暖的勇气在血脉里流动
七叶草,雅拉蒙
第二片叶子黑暗葬送
眼前是没有星月的夜空
希望的光啊请照耀这魂灵
七叶草,雅拉蒙
第三片叶子碎入寒风
我努力唱着温暖的歌啊
仍无法融化那彻骨的冰冷
七叶草,雅拉蒙
第四片叶子落在水中
船笛的响亮盖过了歌声
望着我吧踏浪的英俊王子
你的微笑才是我永恒的心动
七叶草,雅拉蒙
第五片叶子冲向天空
洁白的羽毛飞翔在苍穹
天与地距离并非遥不可及
你的身体是我愿意背负的重
七叶草,雅拉蒙
第六片叶子微光莹莹
歌唱吧娇小玲珑的妖精
相信我你收获的不是同情
阻碍你自由的也不是那铁笼
七叶草,雅拉蒙
第七片叶子却无影踪
像掉落的夏花,像化去的冬冰
记忆不过是破碎残片的项链
缺少的那片总会从心底消融
七叶草,雅拉蒙
第七片叶子在哪里
我怎么也想不起
第七片叶子在哪里
我怎么也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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